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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念的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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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单通过他身边的朋友雪花似的飘过来, 沈向阳的名字一时为上海上流社会熟知, 谁都想搭线买上件的确良衣服时髦一把。

沈向阳平时要上课, 末了还有陈老那的课外作业, 这下又多了订单的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睡得一天比一天晚。

关瑜见了便说可以代为整理,被他拒绝了,毕竟涉及金额, 别人他信不过。

这天他照常去了楼下警卫室的电话亭, 把订单数量种类一一复述给陆尧, 他那边好根据成本进布料以及给周浩言的加工厂发订单。

前段时间有家脑子活泛的小加工厂老板见的确良大火, 立即去广东进了布料照着沈向阳的款式生产,加工粗糙无比, 但胜在价格便宜近三分之二,放到商场卖, 普通市民一无人脉二无金钱, 连正版的边都摸不着,瞅着样式差不多便一哄而上抢了个干净, 倒让那老板发了笔财。

沈向阳把这事儿和陆尧说了, 叫他趁早注册个商标,虽然他们自己知道正版和盗版有着本质差别,但市民盗版穿久了, 容易对正版品牌产生误解。

陆尧心里也在琢磨这事, 他有心想去上海, 毕竟市场和加工厂都在上海,他过来办事方便很多,但想到沈向阳在那里,心底总生出几分胆怯。

他说话时尾音上扬,带着开朗的味道,可见在上海生活得不错,自己过去惹人不开心做什么。

“下次你把地址一并记下给我吧,我让那边加工厂的伙计直接送过去,省得你跑来跑去。”

陆尧说着,电话那头却没有了声音。

“阳阳?阳阳?你还在吗?”

那头“哐当”一声,接着手忙脚乱了一阵,像是电话头没拿稳砸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沈向阳带着困意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我在,还有什么事吗?”话未说完低低打了个哈欠,如果此时陆尧在他面前,还会看到他眼中泛出犯困的泪花。

“没了,你去睡吧,实在不行单子少接点,我让周浩言帮你承担一部分。”陆尧语气有些心疼,想也知道又没好好睡觉。

“不用,不是单子的问题,昨天写作业写太晚了。”

沈向阳拒绝道,他有自己的考虑,周浩言手里已经攥了图纸和加工流程,要是连客户一并由他接触,那就没有陆尧什么事了。

进货渠道对他来说不算难,这也是沈向阳催着陆尧抢注商标的原因。

虽说这么猜测不大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向阳挂了电话,摇摇晃晃走回宿舍往床上爬,今儿立冬,宿舍的人都出去玩了,只剩他一个人。

爬床的时候没看清脚下差点踩空,小腿肚磕在梆硬的架子上,沈向阳也只发出一声闷哼,倒头就睡,早上起来洗澡的时候才发现青了一大片。

今天还得去送货,这家在离学校比较远的一片高档住宅区里,往常他都是请室友跑腿,计件收费,这几天人都不在,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沈向阳拉高衣领,将小半张白皙如玉的脸藏在冷风后面,鼻子塞塞的,貌似又要感冒了。

他感冒的日子特别规律,春天梅雨时节,夏天最热的时候,入冬的第一场雪,现在天黑沉沉的压着,看样子晚上或者明天一定会下雪。

沈向阳把衣服送到,那家女主人客气地请他进去坐,但他脑袋发昏,只想回去喝杯热水裹在棉被里睡大觉,遂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低着脑袋往回走。

“哎小伙子你慢点。”

后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沈向阳停住脚步,就见一个穿着围裙的大婶跑过来把一个巧克力盒塞到他手里:“姑娘说你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这盒巧克力就当送你的,”

说完她只感觉她握着的那只手紧绷僵硬,还以为是收到这种稀罕吃食太激动了,于是抬起头说道“你不用——”

话音刚起她突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

“向,向阳?”

过了好久,她才试探着唤道,却见那年轻人纤长的睫毛一垂,缓缓开口:“妈。”

面前这个穿着围裙,形容老态,疑似有钱人家保姆的大婶,竟然是原主的亲妈,蔡翠芝。

他拖了又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和她见面。

蔡翠芝猛地一拍他的手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她又拍手又捶背,激动得无法自已,另外一个当事人却直挺挺站在原地,不知该以何态度面对原主的亲妈。

蔡翠芝哭够了才想起两人在外面,连忙去向主家告了假,主家听说沈向阳就是自家厨娘那个下乡的儿子,自然同意,还给蔡翠芝打包了点新奇吃食回去,只说让他们好好叙旧。

沈向阳在她哽咽的诉说下终于捋清了这两年发生的事。

原主被送去下乡后不久,他那个做车间主任的父亲就被人举报收礼受贿开除,蔡翠芝原本就是靠老公的关系才能在机械厂上班,这下两人一起失业,家里没了经济来源,他爸就去码头背货,四五十岁的男人哪有年轻小伙子的精力,有次扛完货物摸黑回家直接掉江里淹死了。

家里还有两个弟妹等着读书吃饭,蔡翠芝无法,找人托了关系才做了有钱人家的保姆,负责主家的三餐和家务。

受新观念的影响,普通市民宁愿日子过得苦点也不愿去有钱人家做伺候人的活计,何况是蔡翠芝这种在厂里工作过的女职工。

想必是被生活逼得没法子了。

“你爸一辈子老老实实,哪里会收别人的礼,那是底下的人想害他。”蔡翠芝哭诉着说,嗓音嘶哑难听,在寒风凛冽的巷子里飘出老远。

沈向阳借着掸袖子的功夫抽出被她紧紧抓着的手,脸上的悲痛之情淡淡。

原主爸真没收礼怎么被开除的,就算被陷害也得弄个似是而非的局,但蔡翠芝只字未提,何况据她所言原主爸是淹死后她才找了份保姆的工作,也就是说之前一直待在家里没找活干?

家庭面临经济危机时把责任一股脑压在丈夫身上,貌似不是在工厂做过职工的觉悟。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多心眼。

原主印象中的家是非常和睦的,父母都是双职工,生活条件不算差,每到周末父亲就会买些贵点的零食给他们兄弟姐妹打牙祭,蔡翠芝则勤快地围着锅炉打转,得了块肉都先夹给丈夫孩子吃。

但愿是他小人之心吧。

蔡翠芝带他来到一片低矮的居民区,路上坑洼不平,有些凹进去的地方积着泛白的水,散发着一股馊味,随处能见的烂菜叶梆子被路过的野狗叼来叼去,浑身脏兮兮的孩子一群群趴在地上玩弹珠,指甲缝里积着的泥乌黑发亮。

沈向阳不由得想起陈老家里白白胖胖的大宝,从小生活在衣香鬓影中的关瑜,同一座城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如此明显。

“玲玲,国庆,快出来,你哥回来了。”蔡翠芝掀开门帘,高兴地牵着沈向阳往里走。

屋内潮湿阴暗,蔡翠芝摸到墙边扯开电灯才稍稍亮了些,屋子是一大间,左边靠墙摆着厨房用具,右边靠墙则被布帘子隔开,分成三个小小的房间,没有厕所和浴室,估计得去巷子口用公用的。

沈向阳皱了皱眉,这条件比他下乡时住的林小娥厨房还差。

无论怎样,自己占了她儿子的身体,也应当代替原主尽孝心。沈向阳算了算手里的存款,估摸着能不能租个条件好点的房子。

随着蔡翠芝一声喊,从门帘里走出一个大约十六七的少女,应该就是沈玲玲。

那女孩见到他不耐烦地“嘁”了一声,对蔡翠芝抱怨:“妈,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把他接回来我和弟弟吃什么喝什么?”

蔡翠芝没想到女儿这么不给面子,尴尬地看了一眼沈向阳,随即扯了扯女儿的袖子:“嗨,你哥回来多高兴的事儿啊,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快叫哥。”

说完在背后搡了沈玲玲一把,后者才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哥,随即脑袋一撇,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蔡翠芝问国庆去哪儿了,沈玲玲答在菜市场蹲着呢。

总有一些阔气的客人买完菜后把外层的老叶子扒掉扔地上,等人走了吃不上饭的穷人便捡回去,多少也能算个菜,若是运气好,遇上没卖完带坏丝的禽肉,还能加顿荤。

蔡翠芝一听那哪行,国庆还在读书,被同学看到是要笑话的,连忙叫沈玲玲招待沈向阳,自个儿水都没喝一口,急急忙忙跑去菜市场找人。

昏暗油腻的室内,只剩下沈向阳两兄妹面面相觑。

准确地说,只有沈向阳在看着,沈玲玲头一扭,也不问阔别好几年的哥哥要不要吃饭,直接拆开蔡翠芝拎回来的点心,自顾自吃了起来。

沈向阳:“……”

这姑娘以前虽然娇蛮了些,但不至于这么没礼貌,敢情是在赶他走?

眼见点心盒子都快见底,沈玲玲也没停下的意思,好像完全没想到要给弟弟和妈妈留一点。

沈向阳满屋转了一圈没找到地方坐,他更不可能坐到床上去,于是站到了门外,望眼欲穿才把蔡翠芝给盼回来。

“怎么在外头站着,快进来快进来。”

蔡翠芝端着碗猪血,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她身后跟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垂着脑袋进了屋子。

沈向阳只得继续跟在她身后进屋,心想是时候提出该回去了。

哪知半只脚刚踏进门,就听到蔡翠芝猛地一拍桌子:“妈怎么教你的,去拿藤条来。”

沈国庆耷拉着脑袋去墙上取下藤条,蔡翠芝接过就往孩子身上抽,边抽边骂道:“我让你去捡烂菜叶子,让你去!平时教你的都忘到脚后跟去了?你只管体面读书,别的妈给你操心,知不知道!”

藤条打在身上啪啪作响,那小孩左躲右闪,满屋子乱窜躲避他妈的追打,跑不掉了就抱着柱子嚎:“谁说读书就不能捡烂菜叶子了,我又不是去讨钱,是帮老板娘干活挣来的猪血,咋就不体面了,姐姐那么体面不也没考上高中,呸!”

蔡翠芝被他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闻言用藤条指着他连说了三声好字,端起猪血连碗往外边一摔:“我让你捡!”

小孩跑过去的时候碗已经碎了一地,鲜红的血冻沾了泥滚进脏兮兮的馊水中,马上就有几条脱了毛的癞皮狗跑过来左嗅右嗅,狼吞虎咽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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