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等我忘了他（1 / 2）

时简走在夜灯照亮的路边，远远的，拖出一大一小长长的黑影。

冬季夜晚的风，像极了无形的刺骨刀，扎在人脸上，痛得细胞紧缩，却看不到任何伤口。

“啊——忒！”怀抱里的小家伙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时简担忧地低下头，就看到啾啾把自己的爪子伸出来抹了抹鼻涕，而后又把小脑袋往时简的怀抱里埋了埋。

时简摸了摸啾啾的小碎发，拉开大衣拉链，把小家伙直接塞进胸口，又把拉链拉起来。

大大的衣服顿时鼓出来一块，就像是，一个大袋鼠的育儿袋里装着一个小袋鼠。

“爸比，你胸口好暖和呀。”

啾啾抬眼时，露出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眸，清澈到可以看见星河。

时简笑了笑“暖和你就乖乖呆在里面。”

“那今晚睡觉的时候，窝也可以呆在里面吗？我肯定不会尿床的！”

小家伙信誓旦旦，周围的冷风忽然刮得猛了，时简来不及回答，赶紧把啾啾的脑袋往里面按了按“别出来，当心又着凉。”

“嗷呜……”

父子俩在路边慢慢走着，走到十字路口时，那名卖芋圆的老奶奶一如既往地还在。

热腾腾的雾气从煮沸的锅里飘出来，在冬日的夜晚看得暖和极了。

“好香鸭……”从衣服里传来啾啾吸口水的声音，时简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蛋，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奶奶，给我来两份芋圆。”

一份是啾啾和他的，还有一份，是带给同居的居友，叶小问的。

“好嘞。”

老奶奶熟练地将五颜六色的芋圆倒入锅中煮沸。

末了，三份打包好的芋圆放在了时简手边。

“老奶奶，你给多了一份。”

“没多没多……”老人一边唠叨着，已经关上炉火，熄了小车里的灯“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以后可能就卖不了喽，这份算我送给你家孩子的。”

昏暗的夜灯下，时简刚提起三份芋圆，从路灯的尽头，渐渐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

“你不要命了？又出来卖芋圆！”老头子骂骂咧咧，布满皱纹的双手却还是环过老奶奶的脖子，把深红色的围巾颤颤巍巍围在老奶奶脖子上，而后，又亲自夺过老奶奶的餐车，自己推着走。

“医生都说叫你回家好好养着，你非得出来，你这个不听话的老东西……跟我回家！”5

老头子是来接老奶奶回家的。

老奶奶乖乖受训，一边说着‘老头子你别生气了’，一边回头时，又向时简抱歉地点点头。

有限的照明下，两位老人推着小推车，冷风下互相扶持，渐渐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