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1 / 2）
不说九阿哥见了婉婷如何是抱头痛哭, 只说康熙那份儿急切, 等九阿哥一出宫, 就抓了五阿哥来询问这蒸汽车的事情。是的, 就是蒸汽车，这名字还是九阿哥说的。
“你们兄弟是不是早有准备？”康熙佯装生气的问道：“倒是瞒的很严实, 一点儿消息也不透啊。”
五阿哥笑道：“原先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只是听萧先生说海外的科技更发达，有许多和大清不一样的东西, 若是我们能学到, 那就是赚到了, 所以才派了人四处打听稀罕的东西, 前些年送给额娘的显微镜也是如此得来的。”
“他们的医术也和大清的很不一样的，我也是派人打听来的, 这蒸汽车，也是偶尔听说有人做了个很大很大的蒸汽发动机, 能带动船只前进什么的, 我才生了好奇心，既然是能带动船只, 那是不是也能带动马车呢？于是又找了几个人, 弄了那蒸汽机继续研究，我回来的时候，这才刚开始, 因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所以才没和汗阿玛说。”
五阿哥很是不好意思了：“若是没能成, 那岂不是丢人了吗？若是成了，正好九弟能带回来，给汗阿玛当成寿礼，这才能大大的出一番风头呢。”
康熙一针见血：“我看你们兄弟是不打算准备其它的礼物，所以才特意挑了这蒸汽车来说事儿？那既然是我的寿礼，那你们额娘的寿辰也不远了，她的千秋，你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汗阿玛，现在说了可就没惊喜了，你不打算问蒸汽车的事情了吗？”五阿哥十分狡猾了，婉婷只在一边笑眯眯的听着，二十一阿哥也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兴趣，原本他是觉得自己喜欢打仗的，现在他觉得，弄个蒸汽车玩玩儿好像也挺好的。
康熙的好奇心到底是占了上风的，就继续问蒸汽车的事情。他本人就是个十分喜欢钻研物理数学的，所以对蒸汽机的原理，作用，几乎是一点就通，忍不住拍手赞道：“这样巧妙的心思，难怪能做出发动机呢，这名字倒是挺别致。”
“你说这车子需要专门的轨道？”康熙可算是问到了重点上，五阿哥点头：“是，为了长久的用，最好是用铁器铸造这轨道，否则风吹雨打的，光是每日里修理都要花费不少时间了。”
康熙不可置否，对他来说，铁和人力，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铁器明显更珍贵嘛，武器，农具，哪一样不需要铁器？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一个是粮食，一个是武装力量。没有前者，你的百姓都饿死了，那国家还算是什么国家？没有武器力量，保护不了自己，那就是没有壳子的乌龟肉，谁都想咬一口。
而人力就不一样了，农闲时候的百姓，京城里的流民，山里的猎户，哪哪儿不是人？再不济了，朝廷在生育孩子方面再多给一些鼓励，那人还不是一抓一把的？
实在不行，那就轮班制，朝廷的士兵，不打仗的时候都分出来一两个月的时间去修轨道，再有朝廷每年都有赋役的名额，这些不也能去修轨道吗？
五阿哥见康熙没当回事儿也不着急，反正木头的也能用，大不了日后再重新换呗。
“车子也是要专门定做的。”五阿哥说道，二十一阿哥忽然插口：“那就是说，除了九哥，谁也不知道这车子怎么做吗？那九哥岂不是又要大赚一笔了？”
十一阿哥目瞪口呆，伸手揉揉二十一的脑袋：“你能这么快想到这一点儿，说明你和你九哥，也不差什么嘛。看来，咱们兄弟里面，你们两个，都是钱袋子。”
二十一嘿嘿的笑：“只可惜九哥回家去了，要不然我也能问问九哥这生意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做了，前些日子额娘还问我长大了想做什么呢，说人不能一辈子一点儿事情不做，我一开始觉得得学十一哥，先去战场上立功，回来当个贤王，忙的时候做点儿事情，不忙的时候就多睡觉。”
“今儿见了九哥，我就发现，上战场多没意思啊，反正这朝堂上的能人异士不少，能带兵打仗的也多，再说，八旗子弟，多是上战场拼功劳，我若是去了，和他们争抢，多没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让着我呢。现下我就觉得，跟着九哥挺好的，一是能到海外见识一番，二是能发明不少好东西来为朝廷效力，再者还能赚银子，所以我觉得，我得多向九哥学习才行，额娘，你说，我日后跟着九哥怎么样？”
二十一笑眯眯的问道，十一阿哥捂胸口：“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小时候，是谁背着你去看杂耍？是谁抱着你去酒楼？是谁带着去逛琉璃厂？是谁领着你看侍卫们打拳？”
二十一倒在十一阿哥身上：“我知道，是十一哥嘛，我也没说以后不对十一哥好啊，十一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给你养老的。”
康熙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在亲爹面前说给别人养老，这有点儿过了吧？哪怕是亲哥哥呢，你哥哥又不是没成亲是不是？
五阿哥赶紧打圆场：“我觉得二十一说的挺有道理的，这人啊，就该出去走走，多看看，见识的多，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人生就几十年，可不得选点儿自己喜欢的去做吗？汗阿玛，这蒸汽车的事情，宜早不宜晚，不如明天早朝……”
康熙摇头：“我先看了再说。”
五阿哥笑嘻嘻的：“汗阿玛是信不过儿臣？”
“我不是信不过你，你日后，也得改改这毛病，不是你觉得好了就能去做的，任何事情，你得站在朝臣们的角度，站在百姓的角度，甚至站在你敌人的角度，一一将这优势劣势想明白了，这样你才能掌控朝堂，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会被人给引到沟里去，你才能明确的将自己的命令给传达下去。”
康熙沉声说道，五阿哥愣了一下，忙起身肃手：“多谢汗阿玛教诲。”
旁边十一阿哥偷偷的和婉婷对了个视线——康熙愿意教导五阿哥为君之道了，是不是就是认可了老五呢？随即婉婷垂下眼帘，说认可的话，其实是早就认可了的，但康熙那会儿是拿不准改革会给大清带来什么，这才多番犹豫，现在，估计是看见改革的前景了？
若是能有康熙的认同，那可就是大喜了，五阿哥日后走的改革道路，也会更轻松些。毕竟，三年不改父道，这曹丹的规矩真是挺不可理喻的。
所以要是康熙能走，哪怕是只踏上半个脚印呢，对五阿哥来说，也是有非凡的意义的。
二十一阿哥在一边贼笑：“也不知道九哥这会儿到府上了没有，九嫂这两年，可是改变了许多的，九哥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说着就很猥琐的摸自己的下巴：“你们说，九哥有没有带回来个黑美人呢？或者，那种白皮的？黑美人虽然长的黑吧，但要是五官不错，那也还行，白皮的就更好看了，不过九嫂见着了会不会吓着呢？”
十一阿哥嘴角抽了抽，无辜的转头看婉婷，表示这不是自己教的。虽然二十一打小就是跟着老十一混的，但老十一自己可是正人君子，除了嫡福晋，连个侧福晋都没有。
所以，耳闻目染的话，他应该是学了老十一的专情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人不大，倒是挺孬的。
婉婷和全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好的都是遗传了自己，坏的，那都是遗传的康熙。所以，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康熙，万幸的是，康熙没看出来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但他也觉得二十一太不像话了，就冷着脸斥道：“自家兄长的笑话你也看？我看你就是功课太轻松了，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的回阿哥所做你的功课去！”
二十一老大不满了：“九哥难得回来……”
“你不也说了，人家要回去和福晋团聚的吗？”康熙挑着嘴角笑，一点儿不知道自己年幼的儿子说荤话是什么了不得的错，男孩子嘛，十三四了，也该知道人事儿了，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也就消停了。越是不知道，就越是想知道，这心里好奇，日后反倒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带坏了。
所以赶走了二十一之后，康熙就说了这事儿：“该挑起来了，宫里不有专门负责的嬷嬷吗？你回头给操心一下。也别让他沉迷进去，尝试就行了。”
婉婷私心里不太愿意，但老五和老九，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就是老十一晚了两年，所以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做不成的。现代那小孩子长的快来，十三四，不照样有好奇心吗？
伤不伤身体的，得看你是怎么教了。
婉婷点头应下了这事儿，就劝道：“我知道老九回来了，皇上心里高兴，但这时候了，也不早了，想必老九和老十早就到了府里了……”
她话音没落，就听见老十一幽幽说到：“二十一还说我九哥是回去和福晋团聚去了，我那会儿就忍住了没说，这会儿我敢打赌，他肯定不是回家了，而是找地方，或者就直接去了老十那里喝酒去了。”
五阿哥笑道：“他俩向来就比别人要好，几年不见，就算是抵足而眠也是有的，你就别嘀咕了，好了，额娘都说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赶紧回去吧，老九回来，这事儿可还多着呢。”
老九也不可能就只带了一个蒸汽车回来。
兄弟俩起身告辞，婉婷也来服侍康熙：“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啊，先平静一下，可别太激动了。”万一现在太激动中风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康熙也确实是有几分疲惫了，在婉婷坐在床头揉按他额头的时候，睡意袭来，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