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赵欢笑道：“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说的话, 是在担心我？”

苏眠撇嘴, 这人怎么这么臭美？她侧过身, “不想说就算了。”她才没那么稀罕听。

赵欢笑笑，“不是不想说, 就算你知道也没多大意义。不如你和我说说，这几个月，你都干了什么？”他从地上拿起小树枝, 戳了戳苏眠的手臂，“你刚恢复声音, 要多说话才对。”

最后一句居然被苏眠听出了撒娇的语气？苏眠嘴巴闭得更紧，一手撇开了他的树枝。

赵欢丢了树枝, 一脸感慨，“你知道我这几个月过得什么生活吗？我不敢找你, 可我想极了你，又恨极了你，只要一回到后宫, 我便浑浑噩噩，连觉都睡不好。”

他缓慢又平淡地说着, 像说着别人的故事。苏眠把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赵欢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和她记忆中的皇帝不一样。

里的赵欢, 即使面对孟晚也很难透露自己的想法, 他不该是个轻易表达感情的人。

想起孟晚, 苏眠苦笑, 这个她从来没见过又了解极深的女孩，如今已经在记忆中淡化了许多，她终于开口道：“赵欢，你说这些话，不怕对不起孟晚吗？”

至少她还记得，赵欢对孟晚曾经山盟海誓，他们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相知相恋。就算没有苏眠，这份感情他怎么能说放就放？

赵欢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苏眠又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什么都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清楚，你对孟晚有多好，我全知道。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话，你不觉得你虚伪吗？”

苏眠转过身，赵欢正好看着她，两人的目光都闪烁着，沉默了许久。

不管苏眠是不是苏眠，苏家灭门和孟晚的死，还有皇宫内那些无辜的冤魂，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管苏眠对赵欢是何种感情，都不适合谈情说爱。

苏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不是希望我多说点吗？我在皇宫外的生活非常好，不用每天担心谁会死，也没有不喜欢的人来打扰。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够了！”赵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脸上浮现了往日常见的怒气，“苏希是罪臣，孟晚是孟晚！你为何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朕是天子，天子必须有自己的残酷与坚守，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评判！”

苏眠低下头，“你是天子，我不是。那个被你废掉的皇后已经死了。我至少是不欠你的。”

“我以前还有怀疑。”赵欢冷冰冰地说，“现在我肯定了，你心里是真没有我。”

苏眠也以冷冰冰回应：“那皇上要不要杀了我？”

“你究竟要如何才会满意！”赵欢嚷道，他是真发怒了，然而地上坐着的苏眠仍旧无动于衷，他的怒气也降下了一大半。

这就是苏眠对他来说奇怪的地方，不管多烦躁，见到她之后，总能迅速平静下来。

作为一个君王，他不可能低声下气地请求她原谅什么，在此之前，他已经给足了苏眠面子。但看样子，她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她究竟想要什么？这是赵欢很久之前的疑问。

金银珠宝，君王盛宠，她完全不稀罕，却对皇宫外的苦日子甘之若饴。

除了地位，他可以给她君王所能给的一切，她为什么不要？

赵欢平静问：“苏眠，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眠想说让他放了她，但这不可能。她索性不说话。现在才知道，当一个哑巴多么幸运。

赵欢深吸一口气，决定再退一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答应你三个请求。”

只要提了要求，就相当于答应他不离开。苏眠抬头看着天空。

她依旧选择沉默。

这已经是赵欢能给出最大的退让，他彻底死了心，不再和她说下去。他重新坐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心堵得慌，难过在胸口游离着，又和心脏一起跳动。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天苏眠离开皇宫，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是了，苏眠说了，他是“不喜欢的人”。

他曾经也这么卑微过，那是很小的时候，面对先皇后和皇帝。现在这种感觉又和那时候不一样。那时更多的是委屈，而现在呢？赵欢说不清。

苏眠自然不会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受。沉默让时间变得极其缓慢，她想起自己最初的那个问题，到现在都没解决，反而引出了一大波没必要的对话。

她干脆起来，将裙摆弄成了一个兜，去捡地上的枣。

赵欢也回过神，见她从地上捡了一个青色的枣之后，又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放进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