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棺（2 / 2）

说话间，大佛爷追了上来，一双眼睛有如鹰隼，死死地盯着这个猝不及防变卦的人，一字一句笃定道：“这和张家有关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沈临安没有回答，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齐铁嘴搓了搓胳膊，悄声问副官道：“这究竟怎么了？刚不还是好好的吗？还有那个张家……难道是佛爷的本家？”

张日山撇过头冷下了脸，道：“八爷，您还是少问些，这里面的东西不是您能知道的。”仅仅是他们这些被逐出家族的张家后裔所掌握的东西已经是惊世骇俗，何况是那个本家。这水太浑，连老九门加起来都不能把握全身而退，仙人独行的算命先生更不该卷进来。

“不说就不说嘛，装什么装。”齐八翻了个白眼，壮着胆子上去打圆场道：“我说二位能不能把话说开了，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得弄到什么时候去？鬼面你这什么都不说真不是个办法，现在这鬼车都到这了，看那哨子棺，明显就是冲着佛爷他们双指探洞的功夫才开到这里来的。眼下日本人快打到门口，佛爷管着长沙布防，要是他出了差错，老九门同在城里，不可能独善其身。我也不求你能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就像方才小五说的，好歹让大家伙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要走。”

过了好久，他枯槁粗哑的嗓音才响起：“‘盐城到，小鬼跳，阎王来了也改道。’十年前的军阀张盐城是张家人。铁水封棺，他进过这个墓。”

“没了？就为了这个？”张启山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点破原因能让这人转身就走？

“我告诉过你，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沈临安的的声音压低了很多，若非用心，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断了的右手，毁了的脸和嗓子都是我自己做的，为了离开那个地方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给你一个忠告——所有和张家扯上关系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真像你这么说，我当年就死在东北了。”军官毫不在乎地嗤笑，“我不管什么张家，目前最要紧的是那列火车。小五刚在长沙站稳了脚跟，保卫战要是真打起来谁也落不得好，鬼面你最好仔细想想，究竟是那个狗屁张家重要，还是眼下的局势重要！”

乍一得到这么个爆炸性消息，齐铁嘴和吴老狗同样的一脸懵逼，算命先生惊悚地看着沈临安空荡荡的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得多狠才能下得了这样的手，不得疼死！”

少年人的眼圈都红了，他之前虽然好奇，但从来没问过大管家自身的情况，怕戳了人肺管子，可这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呢！他抽了抽鼻子闷声道：“我们回去吧，不管这件事了，万一日本人打进来，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

看到张启山听到当家人这番话后陡然变得锋锐的眉眼，沈临安叹了口气。他敢保证，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带着人回去了，老九门吴家明早之前就会在长沙城里销声匿迹。

揉了揉吴老狗的头发，他对军官道：“那棺材应该还有别的古怪，否则不会惊动齐家先祖，回去再看看吧。”

“临安……”吴老狗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大管家制止了。他完好无损的左手压在少年的头发上揉了两下，用一如既往的平淡口吻道：“没事，我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