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老师没反应过来，继续在黑板上沙沙书写润色后的语句：

我的父亲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他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对待嫌疑人绝不姑息，尽管性格有些严肃，但他依然是人民的好警察，我的好爸爸。

方未抿着嘴，一语不发。

老师高兴地转过身，让方未坐下，夸奖了他的表现后让全班同学朗读这段文字，所有同学都大声朗读，笔记抄得飞快。

除了方未。他在纸上写着，我爸是认真严肃的警察，也是不负责任的人渣。

这张纸终究是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5.

小学时光很快过去，初中的重压突然袭来，皮惯了的方未还有些措手不及，按捺不住一颗躁动的心到处去野。

课本换了，同学换了，学校换了，一切都是新的。方未最先和几个活泼的男生熟络起来，约好下课去吃烧烤。

可巧这天李慧娟回娘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嘱咐儿子在家好好待着，热一热冰箱里的饭菜，吃完了去写作业。

方未会听吗？他不会。

他不光不会，他还对着干。和一票狐朋狗友吃饱喝足之后，方未打着饱嗝大摇大摆回家，掏钥匙开门，书包一丢，电视打开，爽歪歪。

这天他喝了人生第一口啤酒，入口苦涩，喝下去有点辣嗓子，马尿似的。

未成年人对酒精的抵抗力不太行，没一会方未就抱着遥控器呼呼大睡。综艺播了一段又一段，广告放了一个又一个，眼看着到了深夜，方未惊醒了。

“……妈的。”

这脏话也是他和那些新朋友学的，说起来酷得一批。方未打个哈欠，关掉电视，把书包丢进自己房间，打算去洗把冷水脸。

此时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极轻微，但足够令方未毛骨悚然。李慧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那么此时开门的只会是他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倒霉爹。

要死。

方明回到家，一看方未站在客厅手足无措也愣了，问他：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我马上就睡。”

方未一颗心被扼到了嗓子眼，胡乱答一句，同手同脚往自己房间走。

“站住，”

即使异常疲惫，方明一贯的警觉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到这么晚？”

方未一阵阵耳鸣，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冲得他头晕眼花，僵在原地不知怎么办。

方明沉下脸，大踏步过去，揪小鸡仔似的把方未揪起来：

“澡也不洗，作业写了没？你妈一天不在你就这样？”

方未像是被押上了断头台，脸色煞白，一滴滴往外冒冷汗。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方明眉头一拧，凑近了在儿子衣服领子上闻了闻，一股混合着酒味的辛香直冲鼻腔，瞬间引燃方明的怒火。

“你在哪里吃的东西？喝酒了是不是！”

一个巴掌狠狠落在方未的后脑勺，他被打得趔趄，嗫嚅着试图辩解。

方明不听，转身直接拉开冰箱门，里边整整齐齐几盘被保鲜膜包好的饭菜，显然没被动过。

方明大发雷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