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死亡凝视（2 / 2）
不等张逸反应，雷欧抬手射出一串代码，那些眼球接触到代码立刻爆炸。“死亡凝视计划是个循环，”他边说边将一个U盘塞进张逸手中，“但这次，我们有机会改写规则。”
此时，艾莉亚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道传来：“三点钟方向，有通向主控室的通道！”张逸握紧U盘，与雷欧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冲向通道。身后，“守卫者”们蜂拥而至，而穹顶的裂缝中，更巨大的眼球正在缓缓浮现，它的虹膜上，映出了整个实验室的全貌。通道内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金属地板随着身后追兵的脚步震颤不已。张逸将U盘插进墙壁上的应急终端，雷欧几乎是瞬间将身体贴上去，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防火墙有十七层加密，每突破一层就会激活新的陷阱！”他话音未落，头顶的管道突然爆开，无数带着倒刺的钢索如同巨蟒般绞杀而来。
艾莉亚不知何时从通风口跃下，绷带化作钢鞭缠住最近的钢索。她的绷带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长期接触实验药剂产生的变异。“左边有暗门！”她嘶吼着，绷带猛地收缩，将三根钢索生生扯断，溅起的金属碎屑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暗门后的房间摆满培养舱，浑浊的液体中浸泡着与张逸等人相似的躯体。每个舱体的标签上都标着不同的编号与失败次数，最新的标签赫然写着“001-第308次”。雷欧的瞳孔在数据洪流中闪烁：“这些都是我们的克隆体，他们在不同的平行空间里重复死亡......”
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舱内的克隆体们纷纷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指甲疯狂抓挠玻璃。张逸举起喷火器，火焰却在接触玻璃的瞬间被吸收，反而让克隆体的皮肤变得更加坚硬。艾莉亚的绷带突然不受控制地缠上她的脖颈，在她挣扎时，墙上浮现出新的血字：当实验体自相残杀，真相将被吞噬。
“别信任何规则！”雷欧将数据线刺入太阳穴，身体周围泛起数据流的涟漪，“这些都是系统制造的幻觉！”他的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塌陷，三人坠入更深的空间。这里悬浮着无数镜面立方体，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未来——有的是他们成功摧毁实验室，有的是化作新的实验标本，还有的，整个世界都被眼球覆盖。
“主控核心就在镜面迷宫深处。”雷欧的嘴角渗出黑色数字血，“但我们必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其中一个镜面立方体突然碎裂，卡森的身影从中走出。这个“卡森”的皮肤下布满发光的电路，手中的开山刀变成了能量刃：“实验体003已叛变，启动抹杀程序。”
艾莉亚的绷带率先发动攻击，却在触碰到卡森的瞬间被电流击碎。张逸握紧U盘冲向最近的镜面，他知道，唯有找到真正的核心，才能打破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而雷欧已经完全数据化，化作一团流光冲进镜面裂缝：“我来拖住他！你们快走！”
剧烈的爆炸在身后响起，张逸和艾莉亚冲进镜面的刹那，听见雷欧最后的呐喊混着代码的嗡鸣：“记住，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镜面闭合的瞬间，主控室的全貌在他们眼前展开——中央漂浮着一颗巨大的眼球，虹膜上流转着整个实验计划的源代码。主控室的金属地面突然扭曲成无数尖刺，艾莉亚的绷带闪电般缠住天花板管道，将两人荡向一旁。巨大眼球表面的源代码如流水般变幻，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戴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们正将昏迷的实验体推入传送舱，背景墙上的标语触目惊心：人类的恐惧，是最完美的能源。
“原来我们是‘燃料’！”张逸将U盘狠狠插入控制台，系统警报声骤然尖锐。眼球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从中钻出密密麻麻的机械触手，每根触手顶端都嵌着一颗散发幽蓝光芒的眼球。艾莉亚的绷带再次变异，分裂成数十条细线刺入触手，却被腐蚀出缕缕青烟。
“必须找到主程序漏洞！”雷欧的数据残影突然在控制台闪烁，他的身体正在被系统反噬，“这些触手连接着所有平行空间，一旦它们全部激活......”话未说完，一条触手穿透残影，将雷欧的数据碎片卷入眼球。
地面开始坍缩，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张逸发现控制台角落的老式座钟，钟摆的节奏竟与眼球表面的代码频率一致。他抓起一旁的金属支架砸向座钟，钟面裂开的瞬间，眼球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触手同时僵住。
“就是现在！”艾莉亚的绷带缠住眼球表面的裂缝，张逸顺着绷带攀爬而上，手中U盘对准眼球中央的瞳孔。无数记忆碎片疯狂涌入他的意识——最初的实验体是个小女孩，她的恐惧创造出第一个“死亡凝视”空间；卡森在某次实验中主动要求植入战斗芯片；雷欧其实是实验室安插的间谍，却在一次次轮回中选择站在同伴这边......
眼球内部的核心代码突然疯狂重组，将张逸吸了进去。他在数据流中看见无数个自己，每个“张逸”都在不同空间里与死亡对抗。当他抓住核心代码准备删除时，所有空间同时震颤，眼球表面浮现出终极规则：摧毁系统，所有实验体将彻底湮灭。
身后传来艾莉亚的嘶吼：“动手！我们早就死过无数次了！”张逸咬牙按下删除键，眼球开始崩塌，机械触手化作飞灰。在空间彻底崩溃前，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卡森举着能量刃劈开数据流，雷欧的数据残影重新凝聚，而艾莉亚的绷带缠向即将坠落的自己......
白光吞噬一切后，张逸在陌生的草地上醒来。远处传来电子设备的蜂鸣，他摸向口袋，摸到半截烧焦的绷带。当他抬头时，三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晨雾走来——卡森的手臂泛着金属光泽，雷欧的脖颈缠绕着银色数据线，艾莉亚脸上的疤痕闪烁着蓝光。他们身后的天空，有无数细小的眼球碎片正在消散。
“看来我们打破了规则，”雷欧晃了晃手中的新设备，屏幕上跳动着“自由模式”的字样，“但这世界，似乎还有新的‘规则’等着我们。”
张逸握紧那半截绷带，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身影逐渐融入薄雾之中。潮湿的雾气中，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张逸踢开一块刻着诡异符号的石板，露出底下泛着幽蓝的金属盖板。雷欧蹲下身，指尖在盖板边缘的缝隙处轻点，银色数据流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这
卡森的机械手臂突然发出警报红光，刀刃自动弹出时带起一串火星：“有东西在靠近。”话音未落，浓雾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数十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形生物从四面八方围拢。他们空洞的眼眶里伸出细长的触须，触须末端的眼球滴着黑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艾莉亚的绷带率先发动攻击，蓝光闪烁间将最近的怪物劈成两半。但那些残肢落地后迅速重组，新长出的手臂上布满锋利的骨刃。张逸瞥见怪物腰间挂着的金属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实验品回收者”字样。
“这些是实验室的清道夫！”雷欧大喊着将数据线刺入地面，金属盖板轰然打开。传送门内涌出粘稠的黑雾，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人脸，都是他们在死亡凝视中见过的受害者。艾莉亚突然扯开脸上的绷带，露出完全变异的右眼——瞳孔已经变成竖瞳，散发着妖异的紫光。
“我的绷带能定位核心。”她的声音变得沙哑，绷带如活蛇般钻入传送门，“但必须有人垫后！”卡森二话不说挥刀冲进怪物群，机械手臂发出超负荷运转的轰鸣。雷欧将一个便携式干扰器塞进张逸手中：“去关闭空间锚点，我和卡森争取时间！”
张逸跃入传送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黑雾中，绷带指引着他穿过扭曲的空间。这里的墙壁上爬满发光的血管，天花板垂落的不是吊灯，而是一颗颗浸泡在液体中的心脏，每颗心脏都跳动着不同的频率。当他终于找到锚点装置时，发现上面刻着一行血字：关闭锚点者，将成为新的锚点。
装置启动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坍缩。张逸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拉扯成数据碎片，恍惚间看见艾莉亚的绷带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腰，雷欧和卡森冲破怪物重围跃入传送门。最后的意识消散前，他听见艾莉亚的嘶吼：“我们...一起当锚点！”
再次苏醒时，张逸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纯白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透明立方体，每个立方体里都封存着一个平行世界。他的伙伴们就在不远处，身上都缠绕着发光的数据流。雷欧调出一串代码，嘴角勾起疯狂的笑：“这次，该我们制定规则了。”
纯白空间的尽头，一扇刻满眼球浮雕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后传来孩童天真的笑声。张逸握紧拳头，和伙伴们并肩走向那扇门——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恐怖，他们都将是打破规则的人。